江流素闻言冷笑起来：“胡说八道！”
这年头的骗子都这么没有技术了吗？
就这？
太后倒是挑了挑眉：“你是说南广王妃手上那玉是你的？”
“是。”释清语气平和。
又道：“金银珠玉，于我而言原是身外之物，可这佩玉于我实在是段机缘，既因机缘得，便没有弃之一说。”
江流素闻言便道：“照释清监寺这样说来，我是认错了我这家传的宝玉？还得双手奉还于你不成？”
说罢心头一动，又道：“你说这玉是你的，可有证据。”
释清便温和笑道：“既要证据，还请王妃说来，你如何证得那玉便是王妃的家传玉，或者说，方才这玉在王妃手上生得何种模样？”
永翡闻言去到江流素面前，道：“既是要证明，王妃可先将这玉块交予我，也算公平。”
江流素闻言咬了咬唇，就把玉块放到了永翡手上，这玉在她手里不过一个月时间，以前苏清绯同她再好，也不至于把自己传家的事物给她玩。
这东西在和尚手里满算不过一个多时辰，总不可能比她了解。
想了想，江流素便道：“这玉做金蟾衔钱模样，只有个红绳从金蟾嘴中铜钱孔穿过，在蟾腹刻了云纹，绕着一个鹤形图样。”
释清闻言便笑：“既是如此，便足以证明这玉定不是王妃的了。”
他手中的菩提串被他一粒粒掰扯开来转着，江流素倒是懵了：“释清监寺这是在说什么胡话？”
释清面上并未有太多波澜，只一副想起来先前事情的模样道：“算来这玉到我手中方是一个月，一个月前我上完早课后回了房中打坐，闭眼时只见一红衣女子在寺外树下唤我法号。
我见她一人在此，恐有不便，便前去问她姓名，原是江南苏氏女，今客死京城，心有遗念，想将这证明身份的玉块交由我处，愿我来日将此物送回江南苏家，也免家中长辈担心。”
释清边说着，江流素的脸色便白了起来，当下便笑道：“当真荒唐！”
释清便道：“那女子面容姝丽，长眉入鬓，凤目下一颗朱砂痣，当时穿着一身红衣，衣上绞着金丝银线绣成凤凰，我原也觉得荒唐，可我那时一张开眼睛，便见这玉块在我怀中，可见世间因缘际会，不得不信。”
释清说到末尾时见江流素白了脸，便不动声色地压低了声音，旁人无异，却是那江流素白着脸呢喃着唤了句清绯。
却没叫人听得出来。
太后听得入神，这会便问道：“释清小师父所言，当真如此？”
释清闻言低下头来：“我方才说这玉不是王妃那块，便是因为这玉蟾腹下刻的，便是江南苏氏家徽，小僧未曾去过江南一带，不过我听说太后故里也在江南一带，或许认得。”
太后听他说得详尽，再瞧江流素面色，心下颇不是滋味，这会面上只惊奇地瞧着永翡手上那玉，又想永翡自她幼时边在她身边，也该认得，便道：“永翡你瞧瞧，可如他所言。”
永翡便含笑道：“正是了，江南苏家名气大，就连宫中也有些物品是从那边买进来的，我从前便留意过，确实如此。”
太后便叹道：“释清师父仁厚，竟有此奇遇。”
江流素听了这话才缓过来一些，只怔怔道：“什么家徽，我未曾听过，太后，我眼见着这僧人取了我玉佩，怎么会是他的！”
释清便笑：“想来王妃是不信这玄幻之事的，也罢，若是王妃不信，小僧便叫她今夜再入小僧梦中，将她死于何处，葬于何处一一同小僧讲来，来日去祭她，也算一桩善事。”
释清说得温和，眯眼笑起来瞧着江流素，江流素却当即白着脸跪了下去，此刻仰起头来看那带着笑意的释清，只觉这人眉眼笑意间，似极前来讨债的恶鬼。
眉眼里满是写着他知道苏氏之事。
“太后恕罪，儿臣眼拙，竟把释清师父之物错认。”说话间江流素瞧着释清，生怕他再说出来些什么。
虽说人是夙凌君亲手杀的，可太后不是傻子，若让她知道些什么，倒霉的可是自己。
如今只得拱手把玉块让出去，实在是晦气。
江流素想着，眼里的光又沉下来几分。
太后瞧着永翡，招了招手示意她把玉块交到释清手上，便见释清拿着朝太后玉块行了礼：“多谢太后能让小僧说清误会。”
太后只摇了摇头：“该是哀家做的。”
只见太后说罢，便缓步走到江流素面前，沉声道：“你当真糊涂。”
江流素闻言抬眼瞧着太后，还想解释，便见太后扬起手来“啪”地往下一拍，江流素面上就是一个红印子。
打完后的太后摇着头边揉了揉手，才斜睨着面色楚楚可怜的江流素道：“哀家果然老了，往前像她这般的，哀家可以打十个。”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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